鎏金之瞳

反AI山顶洞人,来一个我撕一个

至高之术

棘刺X女博的战地纯爱文。原设,9k字。国际服萌新博士第一次玩肉鸽被虐爆的惨痛经历,今天刚刚专三了我的棘刺纪念一下!会有后续,以后打算慢慢写甜甜的狗粮日常。新手太太,中文只有初中毕业水准提前向大家道个歉!!大概有很多ooc,不喜勿入。欢迎棘刺粉们来一起聊天~~

—————————————————————

海平线上一小块淡黄色的陆地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罗德岛的舰船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缓慢向着维多利亚的繁华海岸靠拢。

干员傀影突然失踪后,罗德岛决策层立刻召开了会议,决定以我带队搜查剧团旧址——位于维多利亚北部位处Calais Blason的一座废弃古堡。

据先锋探查小队带回的报告显示,虽然早已被遗弃,但作为剧团不久前的活动基地,古堡中现今仍残留了不少魔物,更重要的是持续处在剧团施术者的法术影响下,其中的空间和时间也被扭曲。

我滑动触屏翻阅探查报告:“A-6小队观察到反常的状态。虽然建筑已被废弃,但外部严密的警卫和内部强大的施术装置仍在运转中。干员傀影被困在古堡内部的可能性存留。A-6成员分两队独立检查古堡外围后得出如下结论:

策略总结:长期滞留将给精神带来重大负荷。任务指挥官将只能带最小的队伍潜入,也就是三名干员。

策略要点:必须假扮成非武装人员躲过周边警卫的耳目,无法携带全套战斗装备,三名初始队伍成员将只能配备最低限度的战力。

难度系数:*****

 

我点开干员列表开始思考初次探索的阵容。我微微叹了口气——这样限制装备和队伍的作战,还是我从石棺中醒来后第一次尝试。到时候只能靠魔物的掉落物来一点点升级装备了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临阵发挥真不是我喜欢的战斗方式啊。

当天晚上十点,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装上阵的银灰、梓兰和安塞尔三人和我一同潜入了古堡。

第一次扫荡陌生的地形,处处都充满了惊险。每一个空间都受术士扭曲呈现出随机的敌阵。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法术,我方无从提前准备,只能随机应变。好在随着探索度的逐步推进,我们从城堡内部可以陆续接应罗德岛的增援,靠着敌方掉落的武器也慢慢升级了我方的战斗设备。

然而古堡的施术者布置了数量繁多的关卡。小队成员们在一波又一波的怪海和变幻莫测的空间中精疲力尽,无论是强力击还是雪山生存法则都无法快速应付敌方的出军速度。最终我们在古堡第二层的暗道里被敌人暗算,前功尽弃。更加不幸的是,银灰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喀兰贸易的紧急通讯,不得不暂时脱离项目赶回Kjerag处理事务。

古堡的初次探索作业仅在第二层就以失败告终。

 

 ————————————————————

 

棘刺

干员棘刺刚加入罗德岛的时候,正逢我正启程去汐斯塔。虽然是座颇负盛名的独家城市,但当地的沉眠火山周围似乎起了一些异变,我前去协助指挥调查。由于行程紧凑,只在出发前一晚的新人半小时briefing session上和这位干员打了个照面,甚至连阿米娅送到我桌上的干员档案都没能来得及翻开。

比我稍高一些的精瘦身材,美丽的古铜色皮肤,冷淡又坦然的金色瞳孔。

“你就是博士吗,自我介绍一下,代号棘刺”

他声调不带起伏地说道。而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他左腿卷起的裤脚看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左右裤脚不对称还能酷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小伙儿。因为被裤脚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我甚至没在意他那不带一点恭维甚至稍稍有些没大没小的语气。

这就是第一印象的全部了。在匆匆留下了“看上去有点拽,五官还挺漂亮”的印象后当晚我一回宿舍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汐斯塔。火山调查的事情圆满结束后,我又忙着安排锡兰和黑的入职事宜,以至于距离棘刺上岛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仍然和他交集甚少。

在那之后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一次寻常的作战里。你知道,每次指挥作战期间,对讲机里永远是鸡飞狗跳吵吵闹闹的。除去武器相交的声音外,各路干员由于斗志昂扬,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发挥自己的特色对敌人进行毫不留情的口头嘲讽,就好像嘲讽得越狠就可以攻速越快一样。“你们没吃饭吗?用点力气 !”“ 这种程度,又能阻止谁?!”“没人在乎你的惨叫!哈哈!再多叫几声!”甚至还有大声报菜名的“纳豆拌饭!!”这些七嘴八舌的叫嚷不知道敌人听进去了多少,我反正是每次都被吵得头晕。

从汐斯塔回来后的某天,在一堆吵闹的大呼小叫中突然传出了冷静得仿佛不属于这个战场的声音:“速战速决吧,不要浪费我珍贵的时间”。

在喧嚣的战场沙尘中,这道声音仿佛是浓度百分之六十的黑巧克力一样,带着沉静的丝绸般的质感,凉凉地抚上我的耳朵。我不禁瞟了一眼作战监控仪上那个挥剑的身影——为了多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每一场战斗都带上他吧,当时我悄悄地想。

 

如今,在银灰不得不抽身离开古堡行动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调整作战计划。我困扰地来回翻动干员目录。这次的任务不仅可能是个无底洞,而且对受限状态下初始战力的要求极高。需要有高且稳定的常驻输出、一人守多路的能力、最好还能有一定的对空能力等等……翻过几页后,棘刺的档案突然跳进了我的眼睛里。 “战斗经历只有五年啊……在干员中不算长的呢”,我心里有些忐忑。然而可以调用的高级资深干员里实在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选了,我硬着头皮下达了参加作战培训的通知。

简短地准备后,当天晚上,棘刺、梓兰、安塞尔的三人小队在我的指挥下顺利摸到了第三层的入口。我看着眼前年轻的主力干员,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连那个身经百战的银灰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这位刚加入不久的新人小伙子却在第一晚就达成了?!而且还是在没有全套战斗设备的情况下。难道是beginner’s luck?

不过,都说作战指挥鼓舞士气也是重要的一环。我压下心中的一串问号,走上前去拍了拍棘刺的肩膀说:“干得好啊,没想到能这么迅速地推进前线,再接再厉!”

眉清目秀的阿戈尔干员从原本淡漠的神情转变成礼貌的微笑,定格了一秒钟后回答道:这次作战的条件较为受限,如果能拿到更多掉落物的话,效率应该会比现在高出许多。

“高出许多?”我的好奇心被点燃,连夜指挥的劳累也一扫而空。在接下来的几场作战中我疯狂地扫荡敌人身上的设备仪器,全都交给棘刺过目让他挑选能使用的部分。棘刺大概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蹲下身挑拣着匹配的零件,熟练地组装起他手里渐渐形状变得复杂的长剑。

下一个区域被剧团术士幻化成了鲍勃酒品的遗址。右下角的红门源源不断地飞出装载了重型炸弹的无人机,前来支援的能天使和克洛斯都被投弹无人机重伤下线,此次作战不得不以失败告终。古堡的空间在我们眼前关闭,身心俱疲的队员们不得不再一次撤退回第一层的入口。空气中灌满了疲乏和忧虑。

小憩一会儿后,棘刺走上前来提议到:博士,虽然我不擅长指挥,但我大致摸清了如何用这里的掉落物组装我的剑。下一次可以命令我来击落酒厂的所有无人机。

我睁大了眼睛。虽然对干员棘刺的对空能力有所耳闻,但单枪匹马地剿灭蜂拥而来的投弹无人机,这种连专业狙击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地面单位居然口出狂言说要全权承包?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前我连想都不敢想。但鲍勃酒品的地形实在刁钻,连吸引无人机索敌系统的特种干员都放不下去,只有听棘刺的提议放手一搏了。

接下来的事情至今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视网膜和脑膜上。

冲锋。斩敌。组装。再度踏进那个幻术的空间。

棘刺无视了敌方的长排地面部队阵列,大胆地朝着空中发射口站定。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色的无人机起降库。在他长剑的性能校正完成后,对讲机里传来了一声低沉又清晰的话语,巧克力般地抚过我的耳膜。同时我看见棘刺的周身燃起了像恒星光环一般的光芒,一道道金色的剑影直朝出库的无人机飞去。他挥剑的速度实在惊人,我从来没能有机会看清剑身的全貌。连战况监视仪都只来得及捕捉到毒液化成的一束束光刺,仿佛星芒一般尽数扎向投弹无人机。

他说:“看仔细,这才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我瞬间想不出如何形容他的绝美战姿,也许陈以前教我的那句“樯橹灰飞烟灭”就是这个意思吧。

啊……这就是至高之术吗。多么合适的名字啊。我的视线被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完全吸引住,竟然忘记了下达战地指挥。但不知不觉间,作战已经完美结束了。视网膜上久久停留着星芒的残像。发动至高之术的棘刺像一颗恒星一样,把自己的光芒作为武器,给敌人镀上死亡的绚丽色泽。就在我情不自禁一遍遍重复品味的时候……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黑巧克力般的声音滑入耳中:“继续往前推进吗,博士?”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发出指令:全员,检索此次作战掉落物,收集后展开下一个区域的作战准备!

单手提着长剑,全身还散着热气的阿戈尔少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分神,轻轻地笑了下,走开了。我才意识到由于刚才的一幕太过震撼,我甚至忘了向他道谢。下次一定要找机会!

下一个区域在阵容大大受限的当下也相当刁钻。干员斑点在初始小队之后潜入古堡支援,但即使如此,当下的作战小队一共也只有棘刺和斑点两个地面单元。敌方术士似乎清楚这一点,狡猾地分散成了五路进攻,每一路都源源不断地出兵向我方推进。刚才的作战让我对棘刺的攻速和阵守范围有了新的认识,我大胆地把他部署在左侧三路敌军的正中间,同时部署能天使和斑点负责右侧的两路。虽然没有明确下达指令,但棘刺站定扫视地形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开启至高之术后,金色绚烂的光芒覆盖了大半个场地。棘刺挥剑的速度远远凌驾于密密麻麻的敌军之上,三路完美地all clear,无人能够近身,我身旁找不到上场机会的安塞尔甚至悠闲地打了个哈欠。仅仅用了两个地面单元,小队奇迹般地完成了坚守五路零失误的作战。推进到这里,我忽然对这次的古堡行动产生了一丝感激之心——如果不是在如此受限的情况下挑战各种关卡,我一定无法像现在这样了解干员棘刺的作战能力,也无福目睹那震慑人心的美吧。

虽然还想继续推进,但天已经蒙蒙亮了。长期疲劳作战会影响干员的战斗力和我自身的判断 ,所以我在稍作总结后解散了全员,准备隔天再继续作战。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集体作战总结上,不知怎么我总是被那对金色的眼睛吸引注意力。明明没有预先阐明作战策略,但他却能立刻明白我的意图,这样的默契让我心跳加速。面向全体队员做总结的时候,我只能假装看着其他干员,但余光却只看着棘刺一人,同时大脑一片空白。我只好匆匆用说习惯了的笼统作战总结草草概括之后就解散了全员。

直到回到宿舍我才意识到,我的天,我又忘记谢他了!明明是多场奇迹反转的主力却对他一声感谢都没有,作为指挥者这是何等的失态!先前银灰和我一起切磋公司管理学的时候曾指出 ,想要做一个inspiring的管理者,一大要点就是要即时感谢队员,不要拖延。毕竟管理者每天面临各种琐事,小小的感谢经常延迟一会儿就忘了。这是何等的失职!可是……如果我明天再去找他说,会不会很奇怪?一定很怪吧怎么办!嗯?作为管理者只要表达感谢之意就好了,为什么我要这么在意他觉得怪不怪?我好怪啊……

就在这样的反复自责和纠结中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作战继续。

很明显的,随着古堡的层数变高,剧团术士的手段也越发阴险狠毒。作战开始变得越来越艰难,即使是在逐渐升级了装备的情况下也是一样。在拦截敌方的一道狭窄险峻运输线路图上,敌方为了节省火力延迟与我方的正面抗衡,就事先沿路留下了一整列的自爆虫。那血红的外壳和布满源石结晶的纹路充满了不详的气息。

“能天使,开局单独下场清扫道路。安塞尔负责全力治疗队友。”

然而在我下达了这句指令后的几秒钟,能天使和安塞尔两端的通讯器就双双失去了信号。本次作战不得不被惨烈地终止,两位干员都被紧急撤离,送往本舰医疗部进行救护。

疗养一天后我又带着棘刺为核心的三人小队,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挑战古堡了。果不其然,由于上次作战的彻底失败,敌人又有了时间施术,所有之前攻坚下的地区都被再度复原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从第一层入口开始重新作战。同样的地图,无穷无尽的敌军,仿佛是永无止境的新幻象……随着作战的深入,对讲机逐渐被汗液浸湿,耳机贴在耳廓上变得黏黏的,传来令人心焦的疼痛触感。我紧盯着作战监控仪屏幕的眼睛感到一阵阵越发难以无视的干涩。古堡中真的有线索吗?这里的艰苦作战真的值得吗?长期的重复作业让疲惫助生了动摇,阴影像漩涡一样把我卷了进去。唯有屏幕中那个不知疲倦地挥动金色长剑的身影让我找不到放弃的理由。

是的,虽然古堡行动的初衷是为了调查乐团的真相救回干员傀影,但此时此刻我的理智被推到了崩溃的边缘。情感上支持着我继续战斗的,已经是那个阿戈尔干员坚毅又绝美的身影了。

这时对讲机里突然收到了一条棘刺从private channel发来的语音。

“博士,还好吗?”

这句话的意思包含了“指挥官的状态怎么样,要继续吗?”“作战是否值得,需要重新评判吗?”等等多重意思。我稍稍找回了一点理智,尽量平静地回答道: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救回傀影,我们就不会放弃”

本轮的作战也不太顺利。虽然前两层的火力造不成威胁,但到达第三层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古堡中居然还有平民被当作人质困留在此。凶险的敌人知道自己手上的砝码,比起攻击我方干员,更优先在我们眼前攻击人质。我顿时感到怒火在胸中燃烧,少见地对对讲机吼了一句:棘刺,立刻下场做准备,把攻击人质的敌人优先斩杀!对讲机那头快速传来了一声干净利落的“明白”。然而,想要同时保护人质和歼灭敌人并非易事。敌军派出了重甲防御,无论是多么迅捷的剑,打在钢铁的盾上只能冒出噌棱棱无力的苍白火花,神经毒素也被敌方的盔甲挡下了大半。我方的精英防卫干员又无法赶来支援保护远程输出单位,防线不久就崩溃了。

枪炮弩箭交织的声音一直响彻整夜。但今天的作战也是失败告终。

我揉了揉早已发酸的眼睛和僵硬的四肢,硬是提起精神做了例行的作战总结。作为指挥者,我只能鼓励大家从今晚的经验中学习,明天同一时间再度集合。

回到宿舍我垂头丧气地往床上一躺就立刻累得昏睡了过去。梦中,敌人的铁盾一下下敲击着棘刺,他的毒液涂满了敌方的战服,他握剑的手由于用力过度地斩击铁盾而被反震得血肉模糊……我大叫撤退,一下惊醒了,发现浑身都是冷汗。

一看床头的电子屏,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我无意识地拉开窗帘,瞬间被灿烂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每晚周而复始的失败压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并且我到现在都没能想出好的解决方法。我茫然地走出宿舍,散步到了甲板上。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他加入罗德岛才三个月,但在过去的几天里我醒着的时间里大概80%都在盯着他,所以现在已经变得过于熟悉了。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向我,“早上好,博士。啊,现在是不是可以说是中午了呢?”大概是我的表情看起来太垂头丧气,他体贴地用令人舒服的声音填进我面前灰蒙蒙的空气:“休息的时候就放松一点,什么都不去想,单纯吹吹风,或者晒晒太阳?”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上来,到这里来。”

这一刻,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的肌肤反射着古铜色野性的吸引力,头发被风微微吹散,为了扶我踩上甲板的边缘而上身向我探出。虽然这么说作为指挥官也许有些失职,但堵着我心里的大石头突然彻底失重了,取而代之的是突然漏跳一拍的心跳。当然,几十次任务失败的沮丧是无法轻易消失的,但它们好像被扫进了另一个房间一样。此刻的我踏进了另一个充满光亮的房间。是的,看着棘刺的时候,我的大脑就无法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了。这个男人光是占据我的视觉细胞还不够,还要同时占据我所有的脑细胞,真是比神经毒素可怕百倍。

然而我的脑细胞似乎也没有在好好运转,只是全体罚站,呆滞地感叹他的美貌而已。我甚至不能想出一句合适的回答,除了“早上好”以外。是的,我甚至捉急到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叫,我的天他会不会觉得我不仅是个糟糕的指挥者,甚至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啊?——这些都是我事后一个人回到房间在脑内慢慢回播的时候才意识到的问题了。当下,我的脑细胞们正全体泡在比正午太阳还耀眼的阿戈尔帅哥的眼睛里游泳,自然是没有空闲去进行任何思考的。

也许是我看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由阴转晴,棘刺并没有介意我过于简短的回复。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心情不错。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远眺甲板前方维多利亚北部港口的风景。望向海港的时候,我的思考能力终于恢复了一些,开始挤出了类似“今天天气真好啊”的小学生水准问候语。

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表示博士果然是传言在维多利亚生活过的人,真喜欢聊天气有关的话题。

毫无自觉的我一下子也被逗笑了。“Londinium要是能出一次这样的太阳,大家可以谈论一整个星期。不过,今天的阳光感觉好久违。也许作战遇到瓶颈的时候,比起在办公室里把自己的脸皱成煮了太久的牛奶皮,出来这里晒晒太阳更好呢。”

棘刺自然地接过话题:“虽然我们的生理结构早已和百万年前光合生物祖先们截然不同,但也许在我们的骨子里,太阳还是一切生命的根本。所以无论是人类还是阿戈尔,晒一晒太阳心情就会变好吧。博士,这里的风,让我想起家乡。”

我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在此之前我也接触过一些其他来自伊比利亚的干员,无论是健谈的极境,还是神秘的斯卡蒂,他们每当触及伊比利亚有关的话题时都会无一例外地变得沉默。棘刺是第一个主动提起故乡的人。“你会想家吗?”我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他的脸,却因为视野中又印入了那对金色的瞳孔而不自觉地脸红。

棘刺把我的神情看在眼里,悠悠地开始讲述一些故乡的事情。

“伊比利亚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它造就了现在的我。但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不停地扩张、战斗、累积,狂躁不安地无法安顿下来。”

“伊比利亚人在边缘驱逐并征服了无数异教徒,并因此饱含着一种对自己力量的信心和宗教性虔诚,但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狂热是不受欢迎的。事实证明,仅凭这样是不足以整合一个多元分裂的国家的。到头来,他们把过多的力量都虚耗在对荣誉和权力的追求上,却一次次错过了现代化的变革。”

“尽管如此,又正是这种看起来非理性的热情赋予了我们独特的身份认同,是我们创造性的源泉。那片曾经富有生命力的土地给予了我一位尊师和志同道合的同僚们,但又把他们全都抹杀了。”

“所以,博士,那儿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它是我的故乡,但不是我的家。”

阳光洒在他美丽的古铜色皮肤上,海浪静静地拍打着船舷。他淡淡地吐露着这些略显沉重的话语,但坦然的口气让我觉得并无必要刻意安慰他。我们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下午一点,如果不是路过的极境叫住我们,也许我整个下午都会泡在这个过度幸福的太阳浴里。

“兄弟,博士,不吃饭吗?食堂还有半小时就关了,一起吧!”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昨晚开战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情绪一会儿压抑一会儿开心,大起大落间无视了肚子的抗议。但此刻我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我该吃饭了,而是真的吗?我可以和棘刺一起吃饭??极境你真是天使,回头一定给你写一个超好的review!!!

于是我心怀莫测地跟着极境和棘刺去了食堂。进餐过程中心里又默默谢了极境三遍,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话我单独和棘刺吃饭那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啊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根本不会有一起吃饭的机会吧。呜呜呜真的感谢你小鸟!

 

当晚,再度开战。

在重复的硝烟里,地形和敌方的攻击模式终于在我心中慢慢变得熟悉。全队大气不喘地攻上了古堡的第五层。我的信心也逐渐增加,在一个分岔口选择了更加危险的挑战。

但进屋之后我立刻傻眼了。

是熟悉的酒商运输队的狭窄地图,不同的是此刻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自爆虫。高台干员一定是承受不了这样的伤害的,必须先派遣地面单位清除。在部署了斑点之后仍然有一长队的自爆虫需要清理,我犹豫了。

对讲机里传出了总是那个让我的耳朵感到贪婪的声音。“博士,我来吧”

我知道以现有的阵容,我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但自爆虫产生的爆炸会瞬间让所有人都皮开肉绽,我眼前浮现出他古铜色的光滑皮肤,感到内脏都扭成了一团。

“放心吧,博士。给我指令。”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犹豫,棘刺在两秒后又说到。

我知道。身披隐身装甲的运货人已经逼近斑点,而以非资深重装干员的攻击力和防御装备是拦不下三个运货人和周身布满的爆炸虫的。棘刺也显然看到了战况,但他并没有用此催促我,只是在叫我放心。

我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上电子屏,下达了部署指令。

干员棘刺很快地清理掉了身前的爆炸虫,但不出所料,虫子死亡的瞬间产生了巨型的爆炸,一阵白光后屏幕中棘刺的手臂已经皮开肉绽,剑身也沾满了血。等到棘刺暖机完成后,他的攻击会更加强劲,但这也意味着他受到的爆炸伤害会更频繁。

干员棘刺没有一刻的停顿,也没有采取治疗,而是立刻开始清理更远一些的自爆虫。我知道他是在为我争取时间。如果不以最快速度清理掉这些红虫,就无法部署高台干员,之后敌人开始虫海战、Big Bob出场时,防线就会崩溃。他的行动代替交流让我明白了他的用意。在第二只自爆虫爆裂后棘刺胸前的战斗服也透出了血渍,我立刻下达了指令:斑点,停止进攻,治疗棘刺干员。

在我下达指令后不久,斑点周围未被清理掉的自爆虫开始向蓝门方向移动。由于地面单元的匮乏和斑点忙于治疗,几只自爆虫逃进了蓝门。作战监视仪上哔哔的警示音响了一通,我无视了它们,注视着棘刺在治疗下逐渐恢复的伤口舒了口气。

在艰难地清理完一只又一只的自爆虫后,Big Bob带着他的钢锯向棘刺走了过来。“艾雅法拉,安塞尔,立即部署”我争分夺秒地下达了指令。然而钢锯毫不留情地砍向了棘刺的左肩,他瞬间血流如注。但巨大的疼痛也没有使他停下挥剑的手。我的心上好像被锤子锤了一下,别过脸不忍看屏幕,可是战况的紧急又立刻让我逼迫自己看回监视仪。“砾,开启鸟笼部署在干员棘刺身前一格,艾雅法拉卡CD开启火山!”

我咬着嘴唇,渗着冷汗的手也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头。在Big Bob终于倒下的那一刻,我等不到屏幕上显示出Mission Accomplished的通告,就立刻跑去了现场。棘刺不仅是左肩,连腹部都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往外冒着血。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眼神涣散地看着急忙赶来的我。虽然安塞尔和芙蓉已经在治疗,但看他勉强挤出的扭曲的微笑我就明白,伤口实在是太疼了。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额头贴上他的脸。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也太乱来了!不要老是靠着自己的体质好就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好不好,就算能治好,疼也是真的疼啊!”

“为什么要为了治疗我让斑点放走那几只自爆虫?你知道我的体质,恢复很快的。” 

棘刺看着我欲哭无泪的样子说:

“没事,任务完成了,伤也不致命能很快治好。不是最大化了作战效率吗。”

“去他妈的效率!看到你受伤我会心疼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一旁的安塞尔和芙蓉都是第一次见到我流眼泪的样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两人都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赶紧加快手上的治疗是正事。

棘刺仿佛得到了什么安慰一样轻轻叹了口气,把下巴无力地埋进我的肩膀。

“博士,我的命是你的。”

 

这句突如其来的宣告让我眩晕。

和罗德岛签署了合约的员工有上百名,但我还没有从任何一位干员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表达。他的意思是即使为了罗德岛战死也没关系吗?因为没有了家所以就对自己的生命无所谓了吗?在我犹疑不决的几秒钟里,他看着我略显困惑的神情,费力地抬起头贴近我的脸,轻柔地吻干了我的眼泪,然后缓慢又清晰地补上了一句话: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事后据说在场的所有干员都听到了这句并不大声的话,并且全员都脸红了。我?我自然是在心疼和幸福的两级被拉扯到不省人事,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留意周围干员的反应了。


后续:《故土潮声》 


 



评论(19)

热度(207)

  1. 共2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